思想史研究的另一个特点，在我看来是可以力图保持客观的态度去审视传统的思想，最大限度地理解古人思想的真义。

在上述引文中，执掌礼仪、营造、军事、乐教、水利、农田、山林、乡村、宫室、阴阳、商贸、刑罚、考绩、教化等各个具体部门的为政者以及最高统治者（天王），每个职位都有着明确的公共职责，他们都要以公共事务及其良好效果作为自己工作的出发点，并努力推动社会秩序的稳定、财富的增长、人心的安宁、风俗的良善，最终实现良好的公共生活。故为之雕琢、刻镂、黼黻、文章，使足以辨贵贱而已，不求其观。

李晨阳：《荀子欲物关系新解》，《中州学刊》2021年第10期，第101页。只有正视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，并制定礼法原则来明确依据差异性进行的社会资源分配，使得不同个体对自己在公共生活、群体生活中所能获得的资源有着明确预期，这样，稳定的社会秩序才会形成，而人的个体、群体才能延续发展并不断得到丰富完善。（《荀子·荣辱》）具有自然本能且好利而恶害，但是不同个体为什么能聚集在一起而不会彻底陷入彼此屠戮、共同毁灭的境地的呢？这是因为人还具有公共性的义。先王恶其乱也，故制礼义以分之，以养人之欲，给人之求。理想的状况是人们依德行礼，然而总会有社会成员违德悖礼，对于这种违德悖礼的状况，将如之何？荀子认为要依据法来矫正和惩罚，使之重新回到依德行礼的正确道路上来。

荀子指出： 君子之求利也略，其远害也早，其避辱也惧，其行道理也勇。另外，通过古今对照，荀子也表达出了先义后利的人格主张，古之所谓士仕者，厚敦者也，合群者也，乐富贵者也，乐分施者也，远罪过者也，务事理者也，羞独富者也。因为像我们这个传统，儒家也好，道家也好，佛教更不用说了，用一个单一的现代学科比如哲学、历史、宗教是无法完全涵盖其内容的。

举个例子，比如读研究生，最不好的情况就是只知道自己的老师、只看自己老师的书，那就完蛋了，对不对？（笑）因为世界上自己老师从事的那个领域，一定会有同行学者。从那以后呢，我跟余先生就一直保持往来，到了非常密切的程度。不能像我们以前历史上某个阶段的做法那样，首先把某种框架带进来，认为某个哲学问题一定是所有哲学家都作为第一问题来思考的。说到底，文科就是看读书多少。

如果说我们受制于这个方面的限制，不能读原始文献，只能依赖翻译的话，在援西入中的过程当中，有时就不免会产生问题。这样的话，就刚才讲的教育问题来说，看起来现在我们的传统文化好像很流行，但中国的传统其实中断了很长时间。

时间为2022年5月13日15:00-17:10。诠释是有多样性这一点当然没错，但这不是说你可以随便让文本成为你任意发挥的工具，好像它自身没有意义，完全成为各抒己见的注脚。而我每到一个地方，一定要先调查当地的图书馆，去了解它有哪些藏书。于是，他们在书院讲学的过程中，在讲解四书五经的过程中，把对于价值理想的追求这种精神带进去。

案：香港大学的博士研究生沈裕挺正在从事一项以沟通中西知识体系：一项关于人文社科学者双文化经历的研究为题的科研项目。当然，这是新中国成立以后长期反传统、批判传统造成的后果。而且，我们大学四年级的最后一年，半年在政府部门实习，半年写毕业论文，叫3+0.5+0.5的体制。但是，你觉得这个东西很有意思，自己有这个兴趣。

为什么呢？如果你只读现在有兴趣的书、只读你喜欢的书，那么，你的阅读类型就会比较单一。一味想和西方学术绝缘，也不是健全的思路。

这就是缺乏反省和视野不够开阔所致。很简单，我经常跟学生说，老师讲这个东西，你把它当成知识，它就是知识。

你也可以处理历史专业的问题、写史学的文章了。宗教哲学的部分、神学的部分，是无法被化约到人类学、社会学的。不过，在日常生活中，她受儒家的影响更大。我在大学读书时候就感觉到，他们在研究中国哲学时，会引入西方哲学的很多观念来比较和对照。教书干什么呢？考科举、中进士，然后光宗耀祖。所以2000年在我博士阶段最后一年初次访台时，我对台湾学界了解的程度，很让一些当地的学者吃惊。

而有没有价值，首先就是你不要重复别人做过的工作。当然，他是把老子的道讲成一个唯物主义的东西，我当时看了好像不太能够明白，后来也不太接受。

我说过，比如儒学，在中国大陆主要是放在哲学系。而且，他们因为经受过比较严格的学术训练，西学的素养也很好。

所以大陆学者和海外学者之间的差别，很大程度上是外部条件造成的。我记得他到北大访问的时候，我是《北大研究生学志》的主编，就带着两个编辑同学去采访了他。

他们认为对西方哲学的消化和吸收会对中国哲学造成污染。人文学的不同学科之间，是可以相济的。现在你说谁可以一年就拿到博士学位？ 朱彦臻: 嗯，是啊。这其实都是没有道理的。

他应该是30年代生人，如今当然年龄很大了。第二天中午，我按时到中研院会议室门口，没想到余先生竟然是第一个出来的。

如果没有这个基础，我们之间的对话将无法进行，是不是？其实，我们阅读古典文献的文本也是这样。你在阅读的过程当中，其实就是在接受历史学科的训练。

你练形意拳，你就得按照形意拳的要求来练习。但就像储蓄一样，你得自己不断往里面存钱，才可能不断支出。

它的意义在哪里？意义不只是让你搜集一些信息，关键是要你去了解现在你要做的这个工作在整个相关的领域里面，和以前别人已经做过的工作相比，你的题目有没有价值。沈裕挺：老师太谦虚了，您太谦虚了。至于上课吗，除非这个课的老师讲得特别精彩，你们才去修。但是很可惜，现在很多人可能最用功写的就是博士论文。

开显的同时一定是遮蔽。有的人可能八十、有的人可能九十。

首先是自己有没有某种自觉，有没有自觉地去训练和培养自己，同时也去训练和培养学生。如何才能做到呢？这要有点独立思考的能力，在流行什么的时候，要思考这个流行的东西是不是真有价值。

彭国翔： 我再加一句，孔子说行有余力，则以学文，我说我们应该是行有余力，则以普及。我以前也常碰到有人问说：彭老师，您怎么好像比较少去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呢？我说：我对这个问题是有思考的，我以前写过一些东西，在有些访谈里也表达过一些看法。